们都忙着收秋,班车上没几个人,所以磨蹭到三点多才开车。卫果苹望着缓缓驶上柏油路的班车咬破了嘴唇,谷连文在班车开动的那一瞬间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,那种感觉只有他懂。
卫果苹一回到学校就走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,出来的时候眼圈都红了。
很快赵发和另外参与打人的八个人都被抓了。
卫果苹没能参加那一年的高考,她被学校开除了,因为赵发是她招来的,她没有争辩,默默地收拾着东西离开了教室。高考那天下午卫果苹登上了开往省会的班车,在棉纺厂做了一名女工。
回到谷家围子的谷连文在家整整养了一年的伤,才在营子里的小学做了民办教师。学生们都知道他们的谷老师的脑袋伤过伤,开过颅。营子里的人都说谷连文的大脑不够使唤了,伤了元气。
虽然谷连文做过开颅手术,虽然他的大脑不够使唤了,可他曾经是谷家围子的骄傲,是峦乡中学的骄傲,是坡城一中的骄傲,所以让他教小学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由于营子人不知道他被打的具体情况,都猜测是卫果苹搞了个社会上的对象,然后她又不舍得谷连文,就脚踩两只船,结果那人就迁怒谷连文,找人把他打了。营子人都知道卫果苹从小就喜欢谷连文,从上初中就追谷连文,一直追到高中。人们都觉得是卫果苹害了谷连文,如果没有卫果苹,谷连文也不会挨打。
卫天宝那个软骨孙子竟然被谷莲莲拉扯的白白胖胖的,十分的可爱,可就是不会动,整天两眼眨来眨去,放到炕上连个身儿都不会翻。做了民办教师的谷连文曾经找过谷莲莲一次,问她将来孩子大了咋办,她说她也不知道。谷莲莲那个吃粮不管闲事的男人口里汉儿整天就知道喝酒,喝的东倒西歪的,就知道咧咧的骂人。人们依然听不清楚他具体在骂谁,但能肯定的是他绝对在骂人。
谷连文看了看炕上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叹息道:“现在还小,再大大咋弄,炕上屙炕上尿的。”谷莲莲说:“乡长挺喜欢这孩子的。”“他没说大了咋办?”“没说,他就让我先给他拉扯着。”谷连文也挺纳闷的,既然孩子是卫鹏程的,那周建果该拉扯啊,咋让谷莲莲拉扯呢。可如果不是卫鹏程和周建果的,那就是乡长卫天宝的,无论怎样受累的都是谷莲莲。现在孩子小,吃不多喝不多,他除了不会动,肚子里又没有毛病,又能吃又能喝。拉扯上几年万一乡长不要了,谷莲莲该咋办。所以他提醒她道:“等孩子再大大,万一乡长不承认孩子是他的该咋办?”谷莲莲不相信,“他咋能不承认。”“就算他承认了,那你就给他拉扯一辈子啊,等孩子再大大就有了感情,你更舍不得了。”
谷莲莲也没有甚好办法,从她爹知道她是她姨夫的种的那一刻,她就注定是个悲剧。从在娘胎里就爹不疼娘不爱的,生下后就更不疼不爱了。她像家里的童养媳一样,脏活苦活都是她的,同样是女孩子,她却和另外三个妹妹有着天壤之别。她到了上学的年龄,不但她爹谷朋不让她上,连她娘都不同意她上。可到了妹妹们的时候却挨着都上了学,虽然成绩不好,可起码都初中毕业了。
谷莲莲挺恨她爹的,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。在卫天宝的办公室被他嘘寒问暖的关心,她就有种异样的感觉,卫天宝给了她爹的温暖,让她依恋。她也不知道咋的就稀里糊涂的被他抱进了怀里,他摸着她的脸说:“莲莲,你真漂亮。”那是她长那么大第一次有人说她漂亮。她从没有想到还有人说她漂亮,从小爹就说她是丑八怪,娘也喊她丑八怪,她一直认为她就是丑八怪。
从稀里糊涂的和乡长卫天宝有了第一次,就再无法克制。每次他都摸着她的脸,让她叫他爹,开始她扭捏的不好意思叫,渐渐的情不自禁的叫他爹,仿佛他就是她的爹,每次她叫他爹,她都感到无比的幸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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